中国投资过剩、消费不足,核心原因是缺乏调节消费与储蓄的市场化机制。根本原因在于,消费者对资产没有话语权。中国国有资产名义上归全民,但老百姓没有实际控制权,无法从资产回报中获益,导致消费偏低、投资过剩。
从现实数据来看,各国储蓄中居民储蓄和企业储蓄通常呈不相关性,企业储蓄越多,居民储蓄越少,甚至为负数。因为在私有制下,企业归居民所有,企业储蓄最终也是居民的财富,就像一个人两个口袋,居民只在乎总储蓄,不在乎哪个口袋多,这也叫资产的替代效应。
但中国不同,将中国数据加入跨国对比,会发现中国储蓄的独特之处在于居民储蓄和企业储蓄都居高不下,且两者不相关。过去十几年,中国企业利润增速持续下降,企业储蓄却持续上升,居民储蓄几乎没变。这与中国的社会主义所有制结构有关。
2018年国民经济普查显示,全社会企业总资产914万亿,其中国有企业资产475万亿,还未算政府拥有的土地和自然资源。但国有资产名义上归全民,实际上老百姓却感受不到,也用不上。国企利润好,老百姓不会觉得自己有钱,也不会因此多消费。
中国居民消费占比低。首先看居民收入初次分配中,居民收入占比不到60%,二次分配后,可支配收入占比约60%,占比低,消费自然高不了。肯定有人好奇,有些国家居民储蓄为负,收入占比60%,却有70%的消费占比,中国为什么不行?
因为那些国家企业归居民所有,企业储蓄也是居民财富,居民可以通过借贷等方式提前消费。但中国居民的财富主要靠自身积累,企业储蓄与居民关系不大,在收入占比60%的情况下,消费不可能超过60%。
增加居民消费占比,关键是增加居民收入,但工资性收入占比很难提高。赫布道格拉斯生产函数显示,工资总额占GTP(疑似应为GDP)的比重是一个常数。现实中,中国居民工资的名义增长率、实际增长率、工资总额占比相互关联,仅靠加工资来提高居民的收入占比并不完全正确。
真正要增加居民收入得靠财产性收入。中国企业利润占GDP的20%多,但居民从企业得到的分红总额从未超过GDP的0.5%,分红缺失导致居民收入占比低,这才是关键。
投资并非越多或越少越好,而应随回报率变化,与消费者偏好匹配。当投资过剩时,最优方法是减少投资,将资源转移给消费者消费。这需要企业把收入通过分红转移给居民,但中国企业几乎不分红,导致资源无法转移,只能刚性投资。
这就是中国投资过剩、消费不足的核心原因——缺乏调节消费与储蓄的市场化机制,根本原因是消费者对资产没有话语权。中国国有资产名义上归全民,但老百姓没有实际控制权,无法从资产回报中获益,导致消费偏低、投资过剩。
总的来说,中国消费不足是因为大量国有资产的回报没有流向消费者,国民收入未充分流向居民部门,老百姓感受不到,消费因而偏低。大部分国有资产的回报刚性变成了储蓄和投资,不管回报率有多低。
从悲观层面看,中国企业投资行为缺乏消费者的约束,导致过度投资。如果企业的股东是消费者,投资回报率低时,股东会要求分红。但中国国有企业的股东是国家,更看重规模而非回报。民企股权集中在创始人手中,大部分更倾向于生存,哪怕低效益投资也在坚持,这更加剧了消费不足。
解决消费问题,不是把消费占比提高到某个目标,而是建立调节消费与储蓄的市场化机制,让全社会的资产直接为居民福利做出贡献。私有化不是选择,苏联东欧的教训显示,私有化容易被内部人控制,国企承担的社会责任未剥离前,私有化会导致企业持续亏损,最终需政府补贴来维持经营,补贴就有可能流入私人钱包。
另一个限制是,AI时代生产无需大量人力,资产若仍在少数人手中会进一步加剧社会矛盾,所以必须走社会主义道路,让资产回报流向所有人。
专家建议实施全民国企基金计划,设立若干国有投资基金,将国企股份分给基金,基金份额平均分给每个老百姓。老百姓不能卖掉份额,但可以每年获得分红,还能在基金中转化份额。基金为竞争份额会优化投资,促使国企提高效率。
低效益的国企会被要求分红,资源也能更好地流向居民部门。这个方案在可控范围内连接了国企与老百姓,形成了竞争性的所有权市场,实现了消费与投资市场的优化调节,最终最大化了消费者福利。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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